印尼
*人口、人均所得、餘命數字以2019年UN數字更新為準 *醫療資訊以WHO最新報告2017Mental health Atlas 資料為準 |
一、概述 |
有「萬島之國」美名的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群島國家,共有18307個島嶼,總人口超過2.7億,是全球人口第4多的國家,但分布不均。超過半數人口居住在爪哇島。 依照2019年世界銀行提供的資料,印尼的人均所得(GNI)為4,050美元。2019年WHO估計的平均餘命是71.3歲。 印尼自2014年起推動全民健康保險,2018年覆蓋率達75%。公立醫院由地方政府、警察、軍方及非營利組織經營,私人醫院則由私人單位經營。 醫療服務分為基層醫療與轉診服務兩種,前者為地區基層醫療中心,後者為醫院。印尼有9655家地區基層醫療中心,三分之一提供小規模的住院服務,每個基層醫療中心有護理師負責的分支辦公室在村落裡。雖然編制上每個基層醫療單位至少要有一位醫師,但因醫師人力短缺加上願意到偏遠地區工作的人力有限,即使印尼政府提供津貼補貼偏遠地區的基層醫療單位醫師,但仍然有部分基層醫療單位處於無醫狀態。根據衛生部衛生服務總局的數據,印度尼西亞目前共有 2,813 家醫院 - 1,787 家私人管理,1,026 家由公共部門管理。這些醫院提供310,710張病床,即每千人口1.17張床位。 |
二、心理衛生政策與體系 |
1962年印尼成為第一個有心理衛生法的東南亞國家,但於1992年因心理衛生與一般醫療整合,廢除部分心理衛生法條文,導致對人權與服務法源不足,2014年再度修訂並頒布新心理衛生法(於2015年年底公告執行)除了心理健康促進、預防、治療與復健有特定章節外,也有處理心理衛生服務體系、資源、篩檢與司法精神鑑定等相關規範,以整合精神醫療與一般醫療服務。 此外,印尼有針對藥物使用疾患頒布毒品麻醉藥物法,強制藥物成癮者須接受醫療服務,透過此法,中央政府設立250個提供藥癮者治療的健康機構(BNN-Badan Narkotika Nasional),其中100個設立於基層醫療。 印尼的醫院財務自主,公立醫院的收入主要來自中央或地方政府分配的社會保險,中央或地方政府的其他補助通常都有特殊目的,例如硬體設備建構或有優先執行的特殊方案。未納保的個案接受精神醫療會被要求自付住院、藥物及專業服務等費用。自付額在不同單位的差異極大,私人醫院可能一個月的藥費就超過300美金,公立醫院可能一個月只需要10美金,但對貧窮家庭來說依然是巨大負擔。 |
三、人力資源 |
印尼的精神科醫師約為1,120人,多數集中在首都雅加達,而部分區域完全沒有。印尼有10個精神科訓練方案,但每年的結訓率極低,大概只有10-60個畢業生,與其他專科相較,精神科醫師還是少數。 目前約有40萬名護理師,需要先完成一般科訓練,而精神護理需再經專業訓練,在2004年的亞齊海嘯後,開始有社區心理衛生護理師訓練(Community Mental Health Nurse, CMHNs)。CMHNs分為初階中階與高階三類,目前全印尼共有6500位CMHNs,多數完成初階訓練。由於正式訓練的精神科護理師太少,印尼護理專業團體考慮將以下幾種訓練都視為精神護理師,包括正式學校教育畢業、CMHNs以及在精神專科醫院或綜合醫院精神科工作的護理師。 其他專業人力包括臨床心理師、社工師與職能治療師等都嚴重不足且多數在非臨床或非精神護理領域工作,因此,精神醫療的可近性及照顧品質不佳。 印尼的醫學生在校養成約需4至5年。在取得畢業資格前,醫學生必須完成2項研究,進行至少2次國家級案例研究的口頭報告。此外,還需要通過筆試才能獲得升級許可。也需要完成期刊的案例發表等,範圍包含內科疾病、神經病學、城市以外的地區案例研究等,同時須通過長期案例考試與國家委員會考試等。在進入精神專科教育前,需要與來自其他不同領域的所有住院醫師一起參加一個月的急症案例研究培訓。 目前有一活躍的思覺失調患者與家屬聯盟與數個其他組織,投入倡議,政府透過省級衛生單位與精神專科醫院來支持此類活動,有一基層醫療單位的計畫是在社區培養心理衛生志工。 |
四、心理衛生照護體系及健康促進 |
印尼中央政府負責心理衛生業務的單位是衛生部管轄的精神衛生服務局(Direktorat Jenderal Bina Pelayanan Kesehatan Jiwa),其使命是通過社區賦權來改善公共衛生狀況,包括私營部門和民間社會;通過確保提供完整的衛生工作、質量參差不齊和公平公正來保護公眾健康;確保衛生資源的可用性和分配;並且,創造良好的治理。而省或地方幾乎都沒有專責的心理衛生單位,心理衛生通常是附屬在家庭事務或非傳染病單位下的計畫。 印尼有51家精神科專科醫院,包含32家公立醫院與19家私人醫院。有些綜合醫院有附設精神科病床,部分精神科專科醫院因收益而將部份的床位挪到內外科。 引自東協的機構與床數資料如下表: 基層醫療提供心理衛生服務的比例從2011年的13.7%上升到2012年的20%。雖然心理衛生服務不是基層醫療的主要任務,但仍須依據健康部提供的指南,執行部分心理衛生服務與簡易治療,如較不複雜的非重大精神病與失眠、輕微的憂鬱與焦慮、社區心理衛生護理師方案、臨床心理師的基本諮詢服務、老人服務、小型的住院服務、在靜脈注射盛行鴉片類藥物成癮區域的美沙冬治療與住院服務。另外,約有34%的綜合醫院亦提供心理衛生服務,內容包括門診、住院、心理衛生促進與家庭介入。 多數基層醫療都有抗焦慮、抗精神病劑、抗巴金森氏症劑等精神科藥物,而抗鬱劑相當少。都會區特定的基層醫療單位則有提供較新型的精神藥物與抗鬱劑。 2016年的東協報告中指出,印尼衛生部欲建立串聯中央與地方的心理衛生資訊系統,以提供服務資料及作為研究發展的基礎。因為印尼健康部有一個物質使用障礙的資訊系統,與國家健康資訊系統連結,相關介入都做到無紙化且報告去連結以維持個案隱私。因此,除了藥物濫用個案資料建置完整外,其他在基層醫療、綜合醫院或專科醫院受治療的精神疾病患者資料都從缺或不完整。 衛生部將每年世界心理衛生日的活動視為健康促進的活動之一。健康促進與教育中心負責包括心理衛生的所有健康促進與教育方案, 但心理衛生經費有限,通常只有1-2個小方案。 精神疾病患者在進入醫療體系前,通常會尋求傳統療法或宗教協助,錯誤治療或不當對待時有所聞,近年始有大型倡議與促進覺察活動的推動,以解決印尼對精神疾患的低社區覺察與疾病烙印,減輕患者與家屬艱辛的處境。 |
五、主要議題、挑戰與機會 |
2013年的印尼國家健康調查估計成人精神疾病盛行率為6%,思覺失調症等嚴重精神疾病為1.7‰。而2011年進行的調查顯示2.2%的15-64歲印尼人口至少使用過一次非法藥物。 除了藥物濫用問題,10歲以上男性的抽菸盛行率是56.7%,過去一年使用飲酒的盛行率是4.6%,持續使用是3%,因此,菸與酒癮也是嚴重的健康問題。 2002年在亞齊進行的問卷發現,心理健康問題在基層醫療機構的就醫民眾身上盛行率極高,包括憂鬱(25%)、恐慌(18.4%)、物質濫用(16%)、PTSD(8.8%)以及泛焦慮症(7.7%),精神疾患共病率為51.1%。 雖然在衛生體系發現這麼多有症狀的個案,真正確診的個案數卻有限,因為缺乏心理衛生資源、社區民眾與醫療專業人員都缺乏精神疾病知識,所以無法確認、診斷、治療。 疾病烙印與誤解是精神疾病患者無法取得服務的主要問題,多數民眾將精神疾病視為心理社會或是靈性問題,而非醫療問題。另外一個問題是缺乏精神醫療服務可以使用,基層醫療單位幾乎沒有能力或人力處理精神疾病問題。心理衛生專業人員主要在都會區,其他區域民眾難以接觸。多數精神疾病患者不是受到不適當的治療或無治療,有些就以Pasung拘禁或是在社區中晃盪度日(Pasung為拘禁重大精神疾病患者的手段)。2013年估計約有15.6%嚴重精神疾病患者在社區中被限制。 印尼政府在推動心理衛生改善方面,有以下一些重要措舉: (一) 司法人權部提議中央促進心理衛生司法改革,通過提升精神衛生保健和包容性教育改善人權狀況。 (二) 印尼2014年頒布新心理衛生法,彌補在精神醫療領域對人權與服務的法源不足問題。 (三) 社會事務部(The Ministry of Social Affairs),在2018年10月10日的世界心理衛生日,以終止手鐐腳銬的監禁作為主題,將解決pasung視為首要目標,開展積極的工作來影響真正的改變。在社會福利部、衛生部的合作以及人權觀察等組織的倡導下,數以千計的受苦者有可能獲得心理健康護理和支持服務。 (四) 印尼勞動部於1970年的《工作安全法》(The Work Safety Act )中,有明訂雇主負有確認檢查工人於工作相關的精神狀況和身體能力之義務,將心理衛生問題導入職場改善的範圍。 政府的全力支持將可能影響國家資源的重新分配,也是印尼精神衛生發展與改善的契機,印尼在心理健康方面的進展讓人期待。
精神疾病患者要獲得適切的治療在印尼仍是漫漫長路,因為很多社區民眾依然認為精神疾病是靈性或宗教議題,通常會尋求傳統療法或宗教協助,錯誤治療或不當對待時有所聞,被限制監禁、無家可歸或失蹤都常見。 新心理衛生法帶來改變的契機,各種相關法條也在研議當中,由於心理衛生並非印尼健康議題的重要焦點,因此如何取得資源,如何處理社區的烙印以及相關倡議活動,都需要克服與努力。 |
六、潛在交流議題 |
印尼精神疾病問題的兩個最常見狀況是圍繞它的持續污名化和缺乏可用的精神科專業人員。 印尼多數民眾不熟悉精神病學,對精神病患者有汙名化與虐待的現象,不願意主動向精神衛生專業人員尋求協助。因此,在與印尼交流的首要,應著重強化心理健康的認知、瞭解,與基礎衛教的推廣落實。其他潛在的交流議題包括協助印尼發展精神醫學教育體系,包括住院醫師、護理師訓練,以及招收國際學生與專業人員來台訓練;協助發展社工與職能治療訓練體系;交流藥酒癮的社區精神復健模式。另印尼的腦影像醫學在發展初期,可作為後續交流的議題。 唯有降低對精神疾患污名化程度,其他更進一步的交流才有著床的基礎,而後通過繼續教育和培訓來提高人力資源的質量以培養專業的衛生工作者。 |